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窝棚那一隅
时间:2018-11-30 10:44

  窝棚,百度解释为能避风雨的小屋。在我小时候,许多人家的窝棚是用来看瓜看果的。我们家的窝棚,是用来看葡萄的。

 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,爸爸在村里带头种葡萄,我家种了大概一亩地的葡萄,都是“红玫瑰”。周围也有几家种的,只是品种不同,他们种的是“巨峰”。于是,几家人都架起了窝棚:下面是四根小碗口粗的树干支着,在两米左右高的地方搭铺,铺大概有2米宽,3米长。然后上面用竹竿做成弧形的顶棚,在上面再封上编的草席或者草笆。窝棚南北是通透的,没有遮挡。然后自己钉了一架非常简易甚至可以说粗糙的木梯子固定在窝棚旁。其实,窝棚也就是个形式,如田间的稻草人一样带给人一种错觉,谁家孩子来吃葡萄都是敞开的,管够的。倒是几个窝棚在茫茫苍苍的田野之中孤绝独尊,如同是一座小小的宫殿顶天立地,成了田野里一道独特的风景。然而,这一隅窝棚,却成了我儿时的好去处。

  当我躺在窝棚里,风从身旁轻轻掠过,你能听到它跟你的耳语,或疾或徐,或凉或温。你或俯瞰下面或向远处眺望,这就是一望无际的原野:整齐如列队般的玉米齐刷刷地挺立着,油亮窄长的叶子伸展开来,玉米抽出棕红的毛穗,顶尖的花展开如俏皮的头发;棉花开着硕大的单片粉花或者白花,满地都是抢眼的美丽;豆子在地上匍匐着显得有些矮小,但那绿油油的叶子把所有的黄土地都遮蔽了;葡萄架蜿蜒盘旋着生长着,巴掌型的叶子遮蔽下是一串串亟待成熟的果实,我已经可以从中发现那第一颗开始泛红的葡萄……

  当夕阳西下,你会看到太阳,在天地相接的地方渐渐沉下去。尤其是那片晚霞,被太阳晕染成五彩的颜色,红彤彤的、橘黄的、金黄的、半黄半青的……太阳渐落,云霞也在不断地变化着,在你的视野里形成一幅鲜活的画面。

  坐在窝棚里,你能看到几只鸟雀飞过天空时的身姿,你能听到蛐蛐等小虫深藏在某个角落里呢喃,你能闻到泥土散发的那种说不清的香,你能区别不同的叶子散发的不同的味道,你能感受到露水渐起的湿浓……我爱这份自然,这份与大自然的内心融合。

  田野里渐渐起了雾。一切笼罩在淡淡的暮霭之中。

  不远处,绿树掩映的村庄炊烟四起,袅袅地升向空中,缓缓的,就像是人们不急不躁的心境。在地里就能听到村头传来悠长的呼唤声:“吃饭了——”“饭熟了——”此时,农人们开始收工了。背着筐子的,扛着犁的,推着小车的……老牛的“哞——哞——”声,鸡鸭鹅回圈的叽叽嘎嘎声,人们的互相寒暄声,搅动了小村周围的宁静。

  哦,这种美好,我浅薄的文字是如何也描摹不出来的。

  “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?

  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……”

  也许,你不能理解,为什么艾青的这句诗能如此地打动我。因为,我是那个小村庄里的孩子,我是那片土地上的孩子。(秦杰)

稿源:青县周报
编辑:董传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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