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屋

禹燕

    老哥又去乡下老宅种菜了。临近中午还未吃饭，我和姐姐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，把刚出锅的包子给老哥送去。

    父母相继故去多年，老屋在老哥的打理下竟未显多么荒芜。老屋东边有半亩菜地，工作之余，哥哥总是尽量抽时间回到老屋，栽树种花，点豆育苗。哥哥少小离乡外出求学，不太懂农活，可是每到春天，老哥都要在菜地上种满韭菜、南瓜、辣椒、茄子，菜地四周栽上杏树、桃树、花椒树……尽管成活率不高，却依然带着无比的虔诚。一次次种下希望，看着老屋焕发生机，亦如父母还在的样子。

    老屋是我们兄妹的心理疗养所，工作生活累了、烦了、伤心了、想父母了，都会回到老屋。打扫小院，种菜浇树。一番劳作后，坐在屋檐下，闲话家常，看着院中的一花一木，细数从前的点点滴滴。

    小雨依然似有若无地飘着，润湿了刚种下的树苗、瓜秧，凉爽而清新的空气中杂着淡淡的青草味儿，间或耳边传来三两声鸡鸣，老屋在小雨中静谧安暖，浮躁的心也随之宁和平复。恍惚间一切如昨，只少了坐在门口的老娘，和出来进去、脚步踢踏的老爹。

    于是，在我疲惫无助、孤独寂寞时，在我对生活产生迷惘、失去信心时，在我陷入困境、不能体会幸福时，我便回到老屋，坐在房檐下，倚靠在有些斑驳的门框上，放空自己，静静感受这份宁静，这抹惬意。

    此刻，我们三个又坐在年少时父亲为我们做的矮凳上，手捧半盏清茶，看雨丝倾斜，尽情享受老屋给予的这份心灵的慰藉。